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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味大理

发布时间:2012-04-12作者/来源:

在中国,也许再也找不到一个城市,像大理一样,可以同时拥有剑气侠情、风花雪月与现世安稳的气质。这样的并行不悖、水乳交融、希夷玄妙,惟有大理。

 

未至大理,心已遥望,这全是因为金庸的一支生花妙笔。金庸与大理原无瓜葛,却无意中拓展了大理的知名度,也让我辈领略了大理历史的厚度。到大理的那天,已是夜色苍茫,崇圣寺三塔在不远处伫立,峻洁、静谧、沧桑。大理国段氏家族经历了24代帝王,200多年的历史,相传有7个帝王在此剃度出家,其中即有段誉的叔父、段誉本人和“南帝”一灯法师。他们褪去黄袍,换上僧服,三塔挡住了属于宫廷的倾轧争斗,于是可以一边潜心奉佛,一边痴心研武。青灯古佛,习武修禅,脱世事之樊笼,知荣华之无常,千载之下仍令人向往。呵呵,我仿佛嗅到了“一阳指”和“六脉神剑”的真气,从夜幕下的崇圣寺弥散开来……

 

清晨起来,抬头就见苍山,一派云雾缭绕、大气磅礴。这样的山间,出个把“点苍派”的绝世高手又有什么奇怪?这样的高耸入云,不用“凌波微步”又如何能够亲近?恰是寒冬,苍山上已有积雪,一点晶莹映衬得整个大理超凡脱俗。

 

大理城何其幸运,既被苍山十九峰环拥,更还有洱海相伴。如果说苍山是刚毅厚重的侠士,那洱海就是妩媚灵动的女子。洱海上碧波万顷,天空瓦蓝澄净,风吹得白云大开大阖,成群的红嘴鸥追逐着我们。在这样的天地之间,再狭窄的心胸都会开阔起来。坐在洱海的轮渡上,我想到了杨丽萍,这个大理白族的精灵、自然女神,原来她就是从这样的山水走出去的。据说她只要有空闲就会回到洱海边。大理的自然之美是她灵感的源泉,她似乎从来没有切断过与自然母亲相连的脐带,她辗转都市、遍走人间,可是依然纯净如处子,依然会像孔雀收起绚丽的羽翼,独自在深林里汲水、栖居、跳舞、欢爱,又如一株野生植物暗自妖娆。

 

大理的美,早有前人的精妙总结:下关风、上关花、苍山雪、洱海月。这“风花雪月”四字,只有在大理是毫不矫情的写实,是本意而不是比喻,是最自然而珍重的,就如大理的人家。大理自有一种端庄的妩媚和朴实的高贵,走在大理的街巷,只觉家家粉墙黛瓦,户户庄重洁净。墙上经常可见水墨或粉彩的绘画,或写着“紫气东来”的字样。门窗是精细的雕镂,雕着吉祥的如意纹或莲花。在典雅的“三坊一照壁、四合五天井”里,家家花木葱茏,整个大理古城里樱花含粉、垂杨吐绿,在寒冬里一派春光明媚。但虽是同样的景致,比起杏花春雨的江南,大理少了份秀气婉约,却多了份大气疏朗。

 

大理人多是白族,不知是不是巧合,白族的服饰也多为白色,再配一件坎肩或缀些彩色的花纹。他们的房屋也是灰白的色调,崇圣寺的三塔也是洁白素净。他们的寻常巷陌廊檐桥边,都十分齐整清爽,让远人看了心生敬意。在这样的青石板路上走着,刀光剑影都悠远了,马帮的铃声也已如隔世,今夕何夕,南诏国或大理国都无关紧要,只觉得日子几千年就是这样清白安稳地过下来的。边塞的风云、江湖的豪迈、桃源的脱俗,都终于要回归一个太平稳妥的尘世。

 

也许,头上垂着穗带的金花,就该找个憨厚的阿鹏,用平凡的烟火煮着“一苦二甜三回味”的茶,用那些惊心动魄与风华绝代当点心,将日子慢悠悠地咂摸下去。

 

而我,将一个归隐的梦和一点过客的惆怅留在了大理,匆匆恨别。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陆英